重建规则 才能走出弱势之困

    顺德容桂日前发生一起城管小贩冲突事件，不过此次不是城管打小贩，而是4名城管执法队员被女小贩追打，整个过程中城管并未还手。城管执法人员黄股长介绍，是因为没收水果导致女贩发作。“我们也是弱势群体！”相关城管队员诉苦。(28日《南方都市报》)

　　四名城管面对小贩的追打，“打不还手”的克制风度的确值得赞赏和同情，但于一个执法行动而言，执法者的示弱绝非是根本的应对策略。

　　不可否认，目前在公众心中，强势与弱势往往成了描述城管和小贩的刻板认知，仿佛城管的存在只是为与小贩进行对立。所以，我们也看到城管在自身形象的纠偏上，也多以微笑执法、眼神执法等予以应对，但这除了缓解街头上的暴力，正名效果并不明显。

　　为何会出现如此“怎么做都无济于事”的状况？显然并不仅仅是作为执法者的城管本身的事。城管执法方式粗暴当然是招致形象被“妖魔化”的重要原因，但公众对于城管的整体性不认同或是“偏见”，并非仅仅来自于“暴力”的渲染，它背后是一个亟待解答的社会议题：城市管理者是否有权驱赶小贩？作为现实的存在，小贩有无可能获得正当的谋生地点和方式？正是有着这一层的问题背景，城管执法权在一开始就遭遇质疑。一旦发生暴力，为生计而战的小贩，自然也就会占据正义的制高点，相应的，城管的合法性和道义支撑就要受到严重质疑。

　　正因为城管的执法资质受到质疑，执法行为本身也成了一个模糊的存在。什么情况下可以没收东西，什么时候可以“正当防卫”，很多时候变成了人性在特定情况下的条件反射或是“良心驱使”，即，并没有严密的执法规则和职业熏陶让城管形成“执法人格”。而在小贩一边，当生计可能随时被剥夺，自我抗争的欲望就将模糊正义和法律的界限，从而激发人性之恶，暴力也因此而生。在那一刻，城管与小贩谁都有弱势之感也就不足为奇。

　　当公众甚至是城管与小贩自身，更多以道德标准而非法律规则来衡量自身的行为正义时，作为执法者而存在的城管已经受到严重的认同危机。规则不明的世界，貌似能以“弱”取胜，其实根本就无强者而言，只有共同的弱势之困。这个规则不仅仅是指城管执法的规则，更是指一个让底层群众有生存空间的城市发展规则。当城管与小贩都以弱势群体自称，成为城市街头暴力一个重要的发生源，不得不说，目前的城管制度乃至城市的公共管理和城市的发展规则，已经走向了一个临界点。重建规则，或许是彻底缓解城管与小贩之殇的唯一出路。-朱昌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