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还是那条路,家还是那个家
爱Ta,就陪Ta一起春运 周龙(《光明日报》评论员) “女:我们分手吧。男:为什么?女:考试考完了,不用你在图书馆抢位置了。男:哦,可是我有两张春运的火车票。女:讨厌,其实人家和你开玩笑的……” 别人看到这个笑话之后,笑了。我却陷入深思,内心久久不能平静。等逃出思想的密林,这才发现,我更加相信爱情了!试想,让一个姑娘愿意放下一切,陪伴那个只会占座讨好女生的愣小子去挤春运,这是多大伟大的爱情啊。 什么,你说我们评论员不解风情,看到个笑话都能限入沉思,竟然还能联想到春运?没办法,干俺们这行的,差不多都这个毛病。没有蛀牙,靠一管牙膏,实现和谐社会,靠我们这些笔杆子,可不得思绪万千、千言万语、语言犀利、利国利…… 回到正题,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迁徙,春运注定是不平凡的。回顾全世界历史,伟大都是走出来的,“西天取经”让师徒四人立地成佛,“洪洞分派流民”让中国人成一家人,“郑和下西洋”、“麦哲伦环球”让世界融为一体,还有走西口、闯关东……每个已经到家或者还在路上的人,你们都是历史的创造者!就为这,都值得喝一杯。 其实,对于你我这样的平凡人来说,绝大多数都无意去创造历史,而春运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创造历史的战场。淹没在汹涌的人流中,每个人内心或许都跟我想的一样,“什么时候能轻轻松松把家还”,不再为那张求之不得的火车票搞得心绪烦乱。 烦归烦,过年了,还得多想想开心事,只要能回家,路上折腾点算什么?说句不招人待见的话,正是路上有了些艰辛,最终的结果才显得更美好。况且,回家路确实在慢慢变好———高铁再不好,至少回家速度变快了;12306再难登,也不用去火车站喝西北风了;飞机再晚点,至少不用单位开证明就能买到票……甚至,连收钱没商量的高速公路都能免费了。“在家千日好,出门一日难”,人在旅途总是要比在家辛苦一些。赶上新一轮全国性大降温,很多人回家的路更不好走了,在此也提醒各位朋友,无论是乘坐公共交通还是自驾开车,出行都要谨记安全第一,再着急回家,也要做到超员不坐车、高速路不超速、文明驾驶、安全出行。因为安全是对自己负责,也是对他人负责。“有女同车,颜如舜华。将翱将翔,佩玉琼琚。彼美孟姜,洵美且都”,在诗经的时代,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坐牛车,都这么美好。现在都高铁时代了,所以,如果条件允许,还是陪身边的那个Ta一起春运吧。不管去谁家,都是共同经历追求美好的辛苦,一起甩脱“被催族”称号,为将来那张免费的儿童票努力奋斗! 春节,回归我们的精神家园 李妍(《重庆时报》评论员) 过年回家,想到了《过年的母亲》。在那篇短文里,作家阎连科这样写道:“每遇了过年,就念着回家。急慌慌写一封家信,告母亲说,我要回家过年,仿佛超常的喜事。母亲这时候,便拿着那信,去找人念了,回来路上,逢人就说,连科要回来过年了,仿佛超常的喜事。接着,过年的计划全都变了,肉要多割些,馍要多蒸些,扁食的馅儿要多剁些。” 这是阎连科的母亲,也是我们的母亲。还记得那句“贾君鹏,妈妈喊你回家吃饭”吗?当妈妈呼唤儿子吃饭的声音回响在虚拟的网络空间,每个人都被这声呼唤所击倒。谁是“贾君鹏”,谁又不是“贾君鹏”?每个人心中,都有一个喊自己回家吃饭的妈妈。这声呼唤里,有童年生活的美好记忆,也有游子思乡、倦鸟归巢的温暖情结。当我们迷恋外面的世界浑然忘我,当我们为生活家庭忙碌奔突,当我们满身疲惫、行囊空空,“妈妈喊你回家吃饭”,就像一种话语魔力,让我们转身。哪怕山高水长,哪怕路途奔波,也要披星戴月回到家中,完成每个人心中最朴素最神圣的仪式。回家过年,温故亲情,就是这样属于中国人的春节心灵密码。 家和故乡,说起来抽象,其实不过是一个个具体的生活细节,一个想起来能让人内心柔软的地方,一个可以包容也可供回忆与成长的环境。不过,这些年,人们一再慨叹“年味儿越来越淡”、“亲情越来越少”,甚至有了“近乡情更怯”的“恐归族”。其实就是因为,年很多时候已经过得缺少起码的亲情沟通,失去了身心歇息、抚慰心灵的基本底色。 一个人走出去奋斗发展是硬道理,但过年回家、吃饭聊天、体味亲情却是软道理。如果在这样的时刻,人们谈的还是房子票子车子之类的刚性话题;饭桌之上,老人刚要举杯祝福几句,一众儿孙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刷微博。这样的年,与人们记忆中围炉夜话的亲情与年味儿,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。 这么多年来,虽然很多过年传统已被遗忘,但“春节回家”仍然作为强大的民族记忆被保留下来。就是因为,每个中国人都渴望回到那个能温暖人心、提供人文关怀的精神家园。无论是“妈妈喊你回家吃饭”,还是“常回家看看”,都是在传递一种亲情伦理交互的期望。不管你飞得有多高,家人只关心你飞得有多累,这才是人们真正希望回归的生活。回归家园,回归亲情,回归心灵,总有一种声音让你泪流满面,那就是过年了,妈妈喊你回家吃饭!这是每个中华儿女的情结,也是人们一直在寻找的最朴素真挚的归家理由。 过一个远离显摆的清净年 汤嘉琛(《新华每日电讯》评论员) 第一次留在北京过春节。往年春节前后,总有各种名目的聚会,今年注定是要缺席了。原先觉得,这是件挺遗憾的事。但转念一想,见不到那些亲戚和同学,却能过一个远离攀比和显摆的清净年,其实也还不错。 若时间退回去几年,我挺爱参加各种春节聚会的。但工作之后就发觉,如今的年味不仅淡了,而且还变了,春节聚会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可爱。参加同学聚会,本想与同窗们叙叙旧,听到的却是各种有意无意地吹嘘;参加亲戚聚会,本想闲聊几句消磨时间,可对方言语之间满是炫耀和显摆。 春节期间的各种聚会上,子女的荣耀总是父辈们的资本。他们最乐于谈论的话题,无非是自家子女的薪水如何高,在单位如何受领导重视,以及过年如何孝敬父母。这些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,但当所有的父母都唯恐人后的夸张之时,这或许就不再是一个问题了吧。 同辈之间,自然也少不了攀比。这种场合的炫耀,与学生时代的吹牛还不一样。翻来覆去的那些话,一字一句都是实打实的庸俗。对一些人来说,几乎所有能炫耀的东西,从年终奖到出国游,从大房子到新官衔,从新车到子女,甚至包括自己贪赃枉法的事儿,都能当作酒桌上与人攀比的资本。他们似乎觉得,不借这个机会好好显摆一下,就枉来聚会了一样。 新闻中说现在有很多“恐聚族”,因为总有人想证明自己过得比其他人更好,因为总有不合时宜的攀比斗富,原本为联络亲友感情而组织的聚会,已经变得庸俗不堪了。更有戏剧性的是,有些人竟然会在聚会时因抢着埋单而大打出手,最终进了医院闹上法庭———别以为这是网络段子,这可是前段时间《检察日报》报道的一桩真事。 一个基本靠谱的判断是,人总是越缺什么就越炫耀什么。那些喜欢在亲友聚会时戴着面具,故作富足和优雅的人,看似自信满满,实则骨子里都透着自卑。他们就算平日里过得不算窘迫,想必也舒心不到哪儿去。 我们的生活,喜怒哀乐终究是自己的。这个世界看似热闹非凡,但能够与我们共享人生故事的人其实并不多。向不关心自己荣辱的人大肆吹嘘或显摆,显得尤其不明智。聚会之中,酒桌之上,再有人自我感觉良好大肆夸耀时,我们不妨就当一个礼貌的旁观者吧———他们姑妄言之,我们姑妄听之。没有与自己人生对照的必要,更别搜肠刮肚想着如何“比拼”一番。 前两天,看到一个回家过年的老同学发微博,说参加了今年的同学聚会,外人一听说不定还以为满桌都是“成功人士”呢,可自己人很清楚每个人过得都不容易。不难想象当时的场景,于是更加觉得,与其去参加那样的聚会,倒不如在家跟父母好好聊聊家常更自在。 别执拗过节的花费 王聃(《潇湘晨报》评论员) 说到过年,作为一名媒体从业者,除却在路上的艰辛与幸福,我所了解的关于春节的周期性新闻,至少还有两个———年前该给多少红包的返乡客吐槽与节后网上的集体晒过年花费行动。它们在被不少人抱怨,但好像又人人乐于其中。 吐槽红包的厚薄也好,集体的晒账单也罢,两种关于节日花费的纠结,说出的其实不过是同一个真切问题,那就是象征意义上的春节正在成为“更需成本”的节日。如何来过春节原本只是一种独立的选择,过年期间的花费不过是一种维系情感的载体,而如今,奢华与节俭好像都不再是个体可以完全自主的标准。春节越来越昂贵,我们也正在成为越来越不堪重负的人。 这是工业化社会里的春节表征,一样是某种现代社会性的赋予。过年的费用为什么在递增,以至于令参与者都难以心平气和?少数的刻意攀比与铺张当然是重要缘由,但它更是系列客观因素的叠加结果。一票难求,迫使我们不得不选择高费用的回家方式;流动的年代,我们与家人总是离多聚少,所以心甘情愿选择更大的红包,来补偿日常失落的亲情;味道日益变淡乡俗日渐消失的现实,驱赶着我们努力通过不菲花费营造出“年味”。为了制造出一个后农耕社会里的“传统春节”,高费用正是救赎的代价之一。 显然,关于春节期间的高花费,吐槽并不是理性且唯一的表达路径,量力而行于任何时候都是传统的美德。 在结合具体情况适度花费之外,我们或许更需要去找回春节的质朴意义。我们为什么要回家?是家就在那里,是只有风雪兼程,才能触摸到叶落于根的宽慰,才能无间隔接近只属于个体的记忆。正因为如此,真正值得省思的是对待节日的态度。在这个并不长的假期里,我们是否想过切实去补偿亲情,是否想过切实去创造些传统过年的味道,抑或在依旧熟悉的故园,去拾得熙攘庸常生活中遗忘的顿悟?它们是更大的节日付出与收获。 心安之处即花费,对于过年,别执拗于金钱,请热情于态度。所以,在这个春节,不仅要给父母亲戚以红包,我还决定亲手去做一顿饭,去和他们在老家多雨的乡间小道上缓慢行过,散几回步。这不是矫情,这是自己从报社大楼回到湘南,走过长路后最大的意义。 |
关键词:回家,春节,春运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