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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宝斋“宝”从何来 |
业内人士指出,出现这个问题主要是当地的责任。近年来,冀州市着力打造“九州之首”的文化品牌,据称迄今已有5000余年的历史。冀宝斋博物馆“应运而生”,成为这个文化载体,甚至宣称有炎帝时期的青花瓷器。在冀宝斋博物馆内墙上,挂着不少领导以及各界专家学者与王宗泉的合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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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宝斋藏品着实让人不忍直视,甚至有点反讽的意味 |
从网上曝光的该博物馆“文物”照片看,简直是丑不忍睹、不能直视,稍有历史知识和正常审美的人都能看出问题。这家以瓷器为主的博物馆,第一特点是“久”,让人有穿越感。比如主流观点认为青花瓷器滥觞于唐代,但这里不仅有“隋青花”、“北魏青花”,还有“炎帝制造”的“青花人物纹罐”;另一特点是“大”:1.92米的汉代五彩瓷器、3米高的东汉五彩长颈瓶,还有直径1.76米的“目前世界上发现最大的古代瓷盘”;还有一特点是“奇”,一套穿着中山装的元代“青花釉里红描金十二生肖”,及一套元代“五彩描金十二生肖”兽首。 总的看来,这家博物馆的藏品假到什么程度呢?假到让你觉得恍惚:你有唐三彩,我藏汉五彩;你玩元青花,我爱晋青花;国有传世独家真品,我偏搞个成双入对。越是如此,越发显得这家博物馆的奇妙,这种奇妙就发酵于堂而皇之中。如果这家博物馆馆主的意趣仅止于此,他所馆藏的那些大而全的雷人赝品,虽然缺乏文物价值,却也可具有强烈的社会反讽意义——中国文物市场怪现状就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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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冀宝斋一样的山寨博物馆,还有不少 |
台湾著名收藏家曹兴诚曾直言,各地民营博物馆越建越多,里面不少东西却是假的,“我去中国大陆南方,参观了几家民营博物馆,发现里面很多东西都不对,其中一家博物馆上下两层摆的全是假货。” 广东番禺宝墨园中有个赵泰来藏品馆,被业内人士视作与冀宝斋同一级别的“奇葩”博物馆。其中收藏着大量青铜器、唐三彩、青花瓷、玉器等,但只有一个嘉靖年间的花瓶在下面标注是清代仿制,其余的赫然写着西周、春秋、唐宋元明清;甚至还有红山文化、良渚文化及远古时代的石斧。而这位被称之为“国际收藏家”的赵泰来,还于今年2月在香港荷里活广场举办了一场“傅抱石国画精品展”,号称价值上千万。然而展览还没开幕,就被傅抱石的外孙女、佳士得拍卖师傅蕾蕾指认为“全部不是出自傅抱石之笔,而是拙劣的赝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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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人博物馆建成的背后有公权力的影子 |
不过,这个充斥赝品的奇葩般的博物馆,却堂而皇之地挂有“河北省少先队实践教育基地”、“衡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”、“省级科普基地”、“国家级3A景区”等众多响亮名头,是“冀州市重点打造的标志性文化设施”,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。也因此,它不再只是村里的私务,而上升成为公共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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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国宝帮”傻傻地坚定地认为自己手上藏品就是真品 |
在古玩收藏圈,像冀宝斋这样藏了一屋子赝品,还敢于公开展览的人不少。随着冀宝斋一同浮出水面的,还有在收藏圈暗暗涌动多年的“国宝帮”。“国宝帮”的人员构成非常复杂,既有刚入行不久的收藏菜鸟;也有坚持“捡漏”几十年白发苍苍的老人;既有工薪一族,也有对收藏一窍不通却好附庸风雅的企业家。 支撑他们收藏的共同信念就是:中华五千年的历史,遗留在民间的好东西不胜繁数。他们还有“三个不代表”理论:以前没看到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,博物馆没有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,历史记录没有的不代表不存在。在这种信念和理论的支持下,他们发现,神州处处有“国宝”:一件件雍正粉彩金陵十二钗人物纹大缸;一个个直径一米五的元青花釉里红大盘,从各个不知名的角落逐渐聚集在一起,最终形成了各地的“冀宝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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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赝品大量进入博物馆背后有黑色利益链条? |
我们可以从一件假文物的“升天”之旅谈起。2011年8月,故宫博物院陶瓷专家杨静荣,公开质疑杭州市南宋官窑博物馆的长沙窑大执壶是赝品。此消息一出就引起了业界的大讨论。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,这把壶根本就不是什么文物,而是一个产自近20年的仿制品。如此低劣的仿制品怎么就被当成是镇馆之宝呢?这背后的链条是如何运作的呢? 过程是这样的:此壶有两把,曾经是一位不知名的卖家送到丁仰振(原主人,农民)的家中,当时丁以1600元的价钱买下,丁仰振带着其中的一把壶参加过中央电视台的赛宝,鉴定现场就被专家否掉。但是丁仰振却在记者面前说专家认同这把壶。若干年后,正逢杭州市南宋官窑博物馆征集文物,丁仰振正在为他的藏品出路着急,两者一拍即合,专家们还一致认为此壶应该申请国家一级文物。后来在杨静荣的指正下,才结束了这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。 造假作坊、商贩交易、民间赛宝、专家鉴定、文化展览、博物馆镇馆之宝。路数就是这样的。这其中,专家,卖家、中间商,三者都会牵扯进一种利益关系,说不清道不明。而一些资金充裕的“大藏家”就成了他们的目标,动辄几十万几百万购买,在这个“大藏家”背后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。就好像围绕... …[详细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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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物造假的产业链在中国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 |
在景德镇市原有的许多国有陶瓷企业早已改革,分别被划成许多小块,承包给了私人。景德镇瓷业的管理机构景德镇瓷局表示,包括没有登记在册的个体、私营作坊在内,景德镇市制陶瓷企业不下4000家,从业人员10万多。在这里,随便走进一个作坊,到处都能看到摆放着烧制的瓷器,各朝各代的官窑瓷器随处可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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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物造假泛滥的三个原因:历史因素、市场培育、政府主导 |
但凡是造假的重灾区,在历史上,都是某种重要的文化发源地,在这些地区,生产工艺的传承未曾间断,在传承的过程中不断的更新;另外一方面,历史遗留给这些地区的资料和资源相对完整,例如江西景德镇是官窑的烧制地,生产官窑的特殊原料至今犹存,这也就是为什么高仿大师们能烧制出元明清时期的官窑的原因所在。 再说市场的培育。齐白石的画作在市场上吃香,造假者就一拥而上做齐白石的伪作,明清官窑瓷器在拍卖市场上屡创高价,作假者就大量地成规模地仿明清官窑的瓷器,这样不断地扩大规模,到达一定的实践和时间的积累,造假就会形成规模。 最后,地方政府会出台一系列的政策鼓励,大力发展当地的某种文化。但是对某些人而言,政策就成了保护伞。以安徽蚌埠为例,当地政府有意识的把玉器做一个产业,大力发展当地的玉文化,产业不是说造假,但是安徽蚌埠不久就成为中国玉器主要的造假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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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益的是谁?受害者是谁? |
从造假作旧成品到古董文玩店的“文物”,在这条产业链上的操作者有农民、作旧大师、古玩玩家、交易商、收藏家。中国亿万农民大军是其中的重要的作假者,技艺高深的作旧大师隐居在作坊里,研究着不同的作旧技法,这种技法不仅能骗过专家的眼睛,还能顺利通过机器的检测。 然而这条产业链上最大获利者,是两种人。一类是拥有足够金融资本的文物商人,为显性富人。拿着从农民那里几十元、几百元收集过来的工艺品,转身经过二次包装,就可能以几百万元的高价卖到市场上,最后甚至流通到拍卖场上,终端到中国收藏家手中;另一种人,是中国官员,为隐性富人,他们可以拿假文物洗钱。 而受害者,当然是中国普通的收藏者们。根据一组数据显示,近30年,中国境内集结了收藏大军8000余万(中国收藏家协会估计有1亿收藏者),相当于现在每14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是收藏者,而市面上真正的文物数量相比于藏家手中的“文物”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他们所交的学费就可想而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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撤了冀宝斋,重拾文化敬畏 |
冀宝斋的注册登记被撤消后,我们应该将丢失的文化敬畏感拾将起来。文化工程不是政绩工程,而是群众的精神和谐的必然;文化工程不是附庸风雅、高蹈玄虚的空中楼阁,而是内外兼美的公共文化建构;文化工程不仅仅是生硬的建筑物,更是群众的“文化圣地”、“灵魂栖息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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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宝斋的假相不止一个 |
号称收藏“上至远古,下至元明清”,其实皆为赝品,这是冀宝斋目前被揭开的一个假相。但关于冀宝斋的假相,其实不止一个。冀宝斋所购“文物”,价格少则三五百元,多则也就千八百元。从相关描述看,冀宝斋博物馆馆长、老支书王宗泉就是个冤大头,完全不懂文物为何物。只不过,博物馆乃村集体投资近6000万元所建,他买的这堆破烂均由村民埋单。一个没文化的村支书,花集体的钱来满足个人喜好,这是冀宝斋事件揭示的另一个假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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