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不在家东西随便拿 开在胡同里的无人售货屋
“老板不在家,东西随便拿,记得付钱呦”,俏皮的标语后面,还挂了个笑脸。 这个大红的条幅,就挂在石家庄一“无人售货小屋”的门楣上。 店里有明码标价的零食,有日杂,还有旧杂志和旧车蹬,就是没有老板。 “小屋”的邻居骆庆森说,他感觉开店的小伙子不像做生意,倒像做实验。他甚至断定,6月1日开店,顶多一个月,就会关掉。 可一个月刚过,店主张沙沙又续了一个月的房租。 “以信任打动人心,以真诚幸福人生”。这两句话,是店主张沙沙自己用颜料喷在门上的,张沙沙说,这就是他自己想的 孩子的“天堂” 7月2日,七转八转,记者终于找到了省会永安街一条胡同里的“无人售货小屋”,此时已近中午。 果然是“无人”的,不但没有老板,客人也看不到一个。 红砖垒成的小屋低矮,正午的强光也晒不进屋内。墙壁因潮湿和年久,已经碱化脱落。铺着粉色劣质瓷砖的地面,倒清扫得干净。 等了约1个小时,“小屋”仍无人光顾。 “我做饭时,突然发现没有盐了,就到店里拿了一袋。”“无人售货小屋”对门的邻居骆庆森说,“一块五一袋,不贵,也方便。” “无人售货小屋”北侧开饭店的中年妇女,谈起只有一墙之隔的“小屋”,笑着摇头说,“没买过啥,没啥东西。” “小屋”的商品的确算不上丰富。 仅有的两排货架上,摆放着方便面、饼干等小食品,牙刷、毛巾、洗衣液等日杂用品。还有一对标价10元的旧车蹬,几本旧杂志。 但这里是孩子们的“天堂”。 下午4点多,胡同里的孩子们放学了。一个买饼干的小姑娘刚离开,12岁的路通明攥着5块钱,径直奔向小店。 在货架第二层,他找到了要买的豆腐乳,踮脚将5块钱扔到货架第三层的“收银台”。 “收银台”是个装衬衣的包装盒盒盖,被透明胶带固定在货架上。 “买东西就要给钱啊,没人看着也得给。”路通明说。自从家门口有了这个小商店,他就成了店里的常客,“一天要来好几趟”。 胡同里嬉闹的3个孩子,都曾在店里买过零食。 干脆面、凤爪、鸡蛋、日本豆,是他们的最爱。 “来店里的,孩子得占一多半儿。”没事儿的时候,邻居骆庆森就倚在自家门口,看看这个简陋又新奇的小店。 “怎么能这样?” 拿了些东西,孩子把钱放到自动找零的盒子里 看着看着,骆庆森就发现了问题。 看到有的孩子拿了东西没付钱,热心的骆庆森就会喊住他。 “没看到墙上写着‘自选自付’吗?你给钱了吗?” 商店墙壁上,粘着一个写在牙膏包装盒背面的“广告”。“自选自付”四个字,用圆珠笔描粗,下面还留着店主的手机号。 孩子不好意思了,乖乖按价签上标注的价钱,把钱扔到“收银台”里。 有时看到骆庆森在门外,孩子拿了东西,会把钱举得高高的,向他喊道,“大大,你看,我给钱呢。” “看到过老板吗?”记者问孩子们。 “见过,方便面没了,老板给送来。”路通明说。 “见过啊,不就是对面那老头儿(指骆庆森)吗?”一个正挑零食的男孩说。 骆庆森偶尔能“唬”住孩子们,但碰到成年人,他选择缄默。 他说,曾有个30岁左右的妇女,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,经过“小屋”。 小女孩进店后,拿了两袋零食出来。 妇女迅速接过来,塞进包里,拉上拉链,带着小女孩离开。 “我没看到孩子手里有钱。再说,孩子太小,她都够不着货架子上的钱盒子。”骆庆森说,“家长怎么能这么教育孩子?孩子还小。” 但他不好意思喊住这名妇女。 “3个月应该会好转” 骆庆森所说的情况,“小屋”的店主张沙沙在开业之前早就想到了。 每天来收货款的时候,预想也一直再被印证。 2日上午,“无人商店”的“收银台”里有一张一元的纸钞、两个五角硬币和一个一角硬币。下午4点多,记者再次来到店里,发现某品牌方便面少了3袋,而“收银台”里只剩两个五角硬币和一个一角硬币。 货少了,钱也少了。 随后,店主张沙沙才赶到。他说,自己当天还没有收过货款。 他每天平均能收3块钱,最多时也没有超过10块钱。但货物已经“卖”掉多少,张沙沙说自己还没有盘算过。 6月1日开店前,他铺货花掉5000元。货物就堆在他的家里。 张沙沙分析,可能开店的位置不太好。“如果开在社区,情况应该会好些。” 永安街居委会相关负责人看到“无人售货小屋”,也得出同样的结论。她说,这里90%以上都是流动人口,人员复杂。 “我预计3个月,情况应该会有好转吧。”张沙沙扬着眉毛,挠了挠头说。 最坏的情况 仿佛一切,还都在张沙沙的掌控之中。 即使是遭遇“流浪汉事件”,张沙沙也说,“这事我想到了。” 开业第一天,一个只穿着内衣的男子,醉醺醺歪坐在“小屋”门前的台阶上。 骆庆森在商店的墙上,找到了张沙沙的电话号码,喊他过来处理。 “我让小伙子把‘流浪汉’赶走,他倒聊起天来。”骆庆森说。 “我就是问问他在哪住?怎么不穿衣服跑出来。我想着,劝劝也就走了。”张沙沙说。 谈判失败了。 “流浪汉”冲进商店里,将店里的商品一件件扔出屋子,散落在胡同里。最终民警赶来,事件才平息。 张沙沙想着,要在店里挂个牌子。就写上,那些生活困难的,可以拿用店里的东西,不用给钱。 难怪邻居骆庆森说,张沙沙是个“心大”的孩子。 “看样子他不太像做生意,倒像是做试验。” 他甚至判定,这孩子干完这个月,可能就关门了。下个月的房租,他不会交了。 那天,张沙沙的房东正在骆庆森的家里,张沙沙赶了过来,又交了300块钱。 在张沙沙看来,开业这一个多月,毕竟还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。 记者问他,什么是“坏的情况”。 “最坏的情况,就是到店里一看,盒子里没有钱,所有的货物也不见了。” 延伸 “诚信驿站”已在校园扎根 在“无人售货小屋”方面,张沙沙不是石家庄第一个“吃螃蟹”的人。 去年4月,石家庄铁道大学的许法东和他的同学,在教学楼大厅开起了名为“诚信驿站”的小摊。 无人看管、无人收费,更没有摄像头,“诚信驿站”经营一年多,已经开始稳定盈利。 刚成立的两个月,小摊一直亏本。但经过宣传,第三个月,开始盈利。 1年多了,“诚信驿站”已成为河北高校知名品牌,目前发展至8个。 许法东和同学,每月有八九百元的收入。 现在,他希望组织成立“诚信驿站”联合体,遍布每所高校。 -文/记者李国静-摄/记者任全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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