抠墙挖砖 是沾文气还是露俗气？

　　清明期间，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纷纷涌向莫言旧居。第一天有七八百人参观。自从莫言获奖后，游人基本没有断过。记者注意到，从去年的“拔萝卜”到现在的“抠墙皮，挖砖块”，持续的人流对莫言旧居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害。“这墙角的砖头被人挖走了，墙皮被抠掉一块，他们说是带回去，把土撒到家里沾沾‘文气’。”莫言二嫂葛金芳说。(4月7日京华时报)

　　本来不管是真喜欢文学，还是装着喜欢文学，以达到附庸风雅的目的，能在清明节假期内，长途跋涉，不远千里，从全国各地赶来参观莫言旧居，这是国人爱文崇才的精神风貌的一种体现，难能可贵。但去了文气斐然的莫言旧居，就一定想在旧居留下几个脚板印吗？或者说就一定想带走点什么吗？这未免有失斯文了吧。这种“抠墙挖砖”式的“某某某到此一游”的行为，不仅沾不了一丁点儿文气，只会露出一身俗气。

　　因为，文气是一种精神领域的虚体，无形无踪。而莫言旧居的萝卜、墙皮、砖块等东西，是物质层面的实体，是可观、可握的。两者不具有关联性与传导性。为了获得一种精神境界的氛围，去拿物品作为量化，显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中国有句俗话说，羊随大群不挨打，人随大流不挨罚。这些拔萝卜、抠墙皮、挖砖头的游客，大概也是想“随大流”捞到莫言的文气吧，认为大家一哄而上，就没有失礼、失范之处。其实，要沾到真正的文气，必须从精神升华和情感洗礼入手。比如现场沉思、联想、细察，比如将眼睛看到的实体记入脑海，回家再学习莫言的作品，这才有可能实现一种情感的沟通，才有真正起到陶冶情操的作用。当然，这也是对莫言的真正的尊重，才能从精神层面沾到真正的文气。

　　何况莫言旧居每天的游客那么多，若大家都相信物品上附着了莫言的“文气”，大伙儿都为了一己“私文”，纷纷效仿，你抠走块墙皮，他挖走块砖头，如此下来，莫言这几间老屋，哪是游客们双手的对手呢？有朝一日，莫言旧居便会被抠过精光。尽管我们不知道莫言旧居的自家私宅上的户主大名是谁，但如此动粗强挖、强抠，本质上与抢夺公民私人财产的行为无异。再说重一点，这不是另一种我们反复批敢于的“强拆”吗？只是以看起来颇有风度的“窍文气”的形式出现---“窃砖不算偷矣，窃莫言的砖，是读书人的事。”

　　另外，莫言旧居屋前的那一片萝卜，只有生长在莫言旧居之外，才算得上与莫言有某种信息的关联。一旦游客固执地认为，拔几个萝卜回家，此萝卜便是彼萝卜，那纯属一厢情愿。拔回家的萝卜，只是脆生可口的食物而已，不是精神粮食，它的身上了无一丝文气；墙皮、砖头，只有组合成莫言的旧居，那才与文气有关。一旦墙皮、砖头被抠挖回自家私宅，就如同建筑垃圾一样“一文不足”。所以，仰慕文豪，尊重大师，应有文人的举止来善待大师的旧居。自圆自说、自我图快的搔扰、抠挖，是一种自私而庸俗的无礼之举，只能让大师不悦和小视。

关键词：莫言旧居,抠墙皮,挖砖块,沾文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