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调奢华 反腐风暴下的“苍蝇”

    昨天（1月23日）同一天的报纸，一边是《人民日报》的评论《反对浪费从领导干部做起》，一边是《新京报》的报道《部分单位公款吃喝转内部餐厅 标准堪比五星饭店》。前是政策，后是对策，鲜明呈现了反腐风暴将至时的现实国情。

　　十八大以来，从习近平总书记南巡时的躬身垂范，到中央出台“八项规定”，种种迹象表明，新一届领导班子掀起的反腐风暴决心更大势头更猛。春江水暖鸭先知，各级部门对此并非毫无知觉，但他们寄希望于反腐行动的“雷声大雨点小”，而这也给了他们抵御风暴的勇气，同时也心存“狼来了”的怀疑。他们也许忐忑，但却是先观望。高标准的公务宴请从地上转入地下，从公开转入内部，“战略收缩防御”便是他们的第一步。

　　事实上，“内部餐厅”的做法也来自历史经验。前些年中央大力清理地方“驻京办”，风暴之后一些地方改头换面卷土重来，其中就包括了租下外表普通的别墅民居，搞高档次内部餐厅的做法。而“败絮其外，金玉其中”，不只见于内部餐厅：在网络反腐的压力之下，一些领导干部公开场合放弃名表、名烟、名包，也可归为同类，统称为“低调奢华”。

　　一些官员为何宁愿冒风暴之险，也不愿放弃“低调奢华”？

　　首先在于习惯。由贫入奢易，由奢入贫难。经历了市场经济转轨的漫长时期，部分官员对权力的追逐已入歧途，不是视为责任，而是瞄准其背后的利益奶酪。享受一旦成为习惯，便有了惯性。冰冻三尺，非一日之寒，即便面对些许风险，短期也难改奢靡之风，是谓积重难返。

　　其次在于氛围。奢靡既已成风，如入鲍鱼之肆，久而不闻其臭。反腐风暴之下，奢华固有风险，但是，率先节俭同样也有风险。奉迎上级，如果未知领导好恶，率先怠慢，可能贻害将来，错失“机会”。即便单位内部，比如年关将至，别人不节俭我节俭，既煞风景，也可能“错失”人心。

　　因此，国情在于风险未知时，以静制动、老谋深算的斗争哲学，还在于权力与人情从未截然分开，而且始终伴随着小团体私利的算计和考量。而要破除这种大政策与小对策之间历来存在的博弈困境，需要中央用强大的反腐决心撼动部分官员“战略防御”的勇气。

　　中央的反腐决心已经彰显。习近平同志最近的讲话中，提出了要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，把反腐败提到了“实现‘中国梦’前提”的高度，强调要“踏石留印、抓铁有痕”，旗帜鲜明反对“上有政策，下有对策”；提出既要打领导干部违法违纪的“老虎”，也要打发生在群众身边的不正之风和腐败的“苍蝇”。正是前所未有的决心与针对性，给了公众信心和希望。

　　但是，狮子固然威猛，苍蝇却有轻盈腾挪之优势。再好的制度必须落实到行动，行动的鞭子必须通过权力之手挥舞；而权力自身容易沾染奶酪，一旦行动，便易落入国情的掣肘。公款吃喝的低调奢华，既是公众身边的“苍蝇”，也是权力沾染的奶酪。要打“苍蝇”，须先清洗权力自身，这既需要自上而下的内部监管，也需要发动广泛而有效的、自下而上的社会监督，同时还需要涤荡蝇孽滋生的社会土壤———比如企业奢华宴请官员这样的旁门左道。具体如何做，不仅需要大决心，还需要大智慧。

　　反腐风暴再起，开弓没有回头箭，如习近平同志所言，不坚决纠正，会影响到党的根基、血脉和力量。这一次，中国乃至全世界都在凝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