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度拆建少算了哪些账?
“城市盲目拆建代价太大了!”河北省两会上,省政协委员栾文楼一语点醒梦中人,为各地的大拆大建敲响了警钟。 过去,人们反复听到一个词———过度医疗,是指超过疾病实际需求的诊断和治疗行为,患者深受其害。殊不知,在狂飙突进的城市化进程中,过度拆建已成为一种城市病。近来,各地频繁曝出“最短命”建筑,就是这种城市病的表征。比如,耗资4000万建成的重庆永川市地标建筑———渝西会展中心仅仅投入使用5年,就被爆破,要在原址上修建当地第一座五星级酒店;投资2亿元的沈阳夏宫,仅15岁便早早夭折;原西湖第一高楼浙大湖滨校区3号楼在16岁花季时轰然倒地……这样的建筑“非正常死亡事件”不胜枚举。 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副部长仇保兴曾表示,我国是世界上每年新建建筑量最大的国家,每年新建面积20亿平方米,而在建筑的平均寿命方面,国内建筑只能维持25—30年,西方国家的建筑寿命平均在百年左右。 正如社会的剧烈变化会带来大量的社会问题一样,城市过度拆迁的伤痕已显露无遗。过度拆建背后潜藏的能源和生态成本让人触目惊心,建筑业直接或间接消耗了全球约40%的能源、25%的森林和16%的淡水。过度拆建对城市的记忆和文化割裂也显而易见,即使在石家庄这个历史并不算长的城市中,也有些承载着丰富历史信息的建筑灰飞烟灭。而在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的古城,更是“保护的脚步赶不上推土机的速度”。 从表面上看,城市过度拆建是开发商逐利的后果,通过拆建获取更多的利益。而从深层次来看,过度拆建背后是城市缺乏长远规划、朝令夕改和权力的傲慢。 以有价值建筑的濒危处境为例,很多建筑并不在文保单位之列,文物普查工作长期滞后。大量未被普查登记的有文物价值的建筑只会落入两种结局:拆没了或修没了。对此,文保部门也有自己的难处,他们在城建和新旧对立的问题上,会遇到各种压力,遇到长官意志的干扰,“不公布文保单位就是不给官员找麻烦,因为不是文保单位的话,拆了就拆了”。众多有价值的建筑变成瓦砾堆时,却鲜有官员为此受到处罚。 很显然,这代表了某些官员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。在新旧对立的狭隘意识下,一些人以为文化遗产的消亡是“必然”。之所以会出现城市过度拆建,因为很多人在算账时少算了几笔,他们只看到拆建对GDP的贡献,对房产利润的贡献,却看不到对能源的巨大消耗,看不到这些遗产对城市的价值,对于民族发展的巨大作用。 过度拆建流行的背后,有双看不见的权力之手。权力的傲慢反映在过度拆迁上,出现了城市建设中千城一面的结果。到2004年,有183个城市提出建立“现代化国际大都市”的目标,争先恐后的“国际大都市”热,让城市规划纷纷失效。许多城市一讲市容,言必称浦东和大上海,官员在任期内贪大求洋,造就了数不胜数的过度拆迁。事实上,国际大都市需要有强大的经济辐射能力、发达完善的资本市场,国内只有北上广等极少数城市具备这样的条件。城市规划的刚性不足,权力越位不止,过度拆建不止。 连绵不绝的灰霾是大自然敲响的警钟,让我们思考怎样才能永续发展。作为能源资源消耗大户的建筑业,如何节能降耗?过度拆建之风理应得到制止。此次河北省两会上,众多代表委员围绕建设美丽河北建言献策,这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,而是热爱脚下这片土地的代表委员发自肺腑的呼唤。目前,我们面对的是人口资源环境高度紧张的现状,河北又受到水资源不足等客观条件的掣肘,要实现美丽河北的目标,从官方到民间都要有具体的意识和行动。我们都不是袖手旁观者,这个目标才会变得清晰可触。 |
关键词:拆建,栾文楼,两会 |